第五十四章 月影_帝王恩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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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五十四章 月影

  第五十四章月影

  花好月圆

  第二日一大早,小双便叫巧玉过来,接着把话本子说完。结果真相大白,原来这一切都是老爷自导自演的一场戏。

  老爷房里新添了一个小妾。全都是小妾出的主意,让老爷假死,带着房契地契,一并离开,一分一毫都不给两个不孝孩子留。

  这结局谁都没有想到。

  江柔安哑然:“原来还能这样啊。”

  许是听话本子听糊涂了,倒茶的丫鬟脚下一滑,茶壶滚开,热水就朝着榻子上的江柔安撒去。说时迟那时快,巧玉反应过来,立即用手背遮挡。

  众人惊慌,有埋怨那丫头办事不利索的,有帮巧玉找药的。滚烫的茶水泼在肉皮上,肯定疼。有巧玉遮挡,江柔安身上竟然连半点都没有沾到。

  “巧玉,你快把手浸在凉水里泡一泡。”

  江柔安看着巧玉那双手,手背已经全红了,甚至有的地方还起了水泡。她担忧不止:“疼不疼?”

  巧玉忍着疼摇头:“不疼,没事的,夫人。”

  这丫头也真是实心眼。江柔连忙找了药,给巧玉擦上。

  那丫鬟便战战兢兢退下了。

  正情浓时,廊前有脚步声音,接着门被敲了敲:“夫人。您要的汤羹好了。能进来吗。”

  难道,在她眼里,他还比不上这套廉价的苏绣吗?他竟然比苏绣还不值钱?

  巧玉“扑通”一声跪在地上:“夫人。恐怕您早就忘了。几年前,奴婢还在街头流浪,跟着师傅杂耍。后来犯了错,师傅不让奴婢穿棉袄,打了奴婢一顿,让奴婢在街头跪着。”

  李邵修明显察觉到,江柔安口中,一个唤作“巧玉”的丫头出现频率逐渐增高。什么“巧玉讲了个新话本,可好听了”“巧玉煮的一手好茶,办事也利索”…诸如此类。

  他倒是严谨的按照太医的方子来“治病”,时不时就扯开衣裳,亲一亲,吮一吮的,叫江柔安害羞的不成。推搡他,不让他靠近吧,还不行,他非得坚持是治病,不能耽误。

  巧玉埋着头,把汤羹放在桌上。正想退出时,江柔安伸出手捧着她的手看了看,关切问:“你的手好了没有?若是还觉得疼,就把这些活计交给别人去做。”

  “我一点事都没有。”江柔安打开汤羹盖子,盛了两碗出来,“那小丫头也蛮可怜的,早些年被卖到街上卖艺,后来结识了婆母,才跟着进了府。”

  江柔安一把推开李邵修,咳嗽一声,从他身上下来:“进来。”

  李邵修没管别人,问:“你怎么样?”

  巧玉只一板一眼答,见夫人捧着自己的手,脸发红道:“已经快好了。夫人不用担心。”

  他搂着她看书,把人抱在腿上,光闻着发间香味早就不能满足,干燥的掌顺着衣裳进去,揉了揉饱满,低声问她:“这几天,你这里还疼不疼。”

  江柔安瞪大了眼:“诶,你怎么不擦水啊?”

  难不成,她心里根本没有他吗?

  李邵修越想越气,并没有用襟帕,径直走到床上躺下。

  李邵修着迷一般,吻她的颈,他恨不得日日夜夜和她粘在一起,可惜这几日政务繁重,谷太宰频频上门,他抽不出来空子。

  李邵修不说话了,没喝汤,径直到了浴室。半响才浑身湿着走出来,赌气一般:“我的妻子对我不上心。难道我不够可怜吗?”

  李邵修一把扯过江柔安的手腕,把人摁在榻子上,声音恶狠狠的咬她的嘴:“你嫌我身上湿?我倒要让你看看,一会儿谁身上流的水更多。”

  元太妃点头:“柔安,你心思善,善因便会结善缘。”

  “天寒地冻的,夫人您经过,明明自己穿的衣裳不厚实,却还给了奴婢一件氅衫。是那件氅衫,救了奴婢的命。”

  李邵修冷哼一声,想到周时炫耀他和徐昭以前浓情蜜意,徐昭有空没空的就往他怀里钻。周时还说,这只算正常的。即使是平常人家那妾室,对待主君,也是有事没事的就黏上来了,恨不得把主君迷的七荤八素,夜夜笙歌才好,哪里还像她一般?什么时候她主动往自己怀里钻过?除了那一次求他喝那碗元太妃做的鲜笋汤,就再也没有别的了。

  总是弄的湿答答的,还咬。

  元太妃只道:“说起来,巧玉还和你有一段渊源呢。”

  晌午,巧玉被烫了的手背全肿了。江柔安去元太妃的院子里看巧玉,元太妃刚熬了一壶药油,说是有解烫的功效。

  瞧他手又不老实,江柔安咬着牙,靠在他怀里,说他几句:“天还没黑呢。”“这事和天黑不黑有什么关系。”

  “早就不疼了。”

  简直要气死。气江柔安不解风情。

  江柔安倒是真想不起来这一茬。不过巧玉边哭边说,也是个可怜的姑娘。她便安慰:“我知道了。莫哭。以后你就在内室里当差便好。”

  闻言,李邵修的脸蓦的阴了下来。

  “奴婢一听,元太妃会到信王府,便也跟着来了,就是想忠心伺候夫人,还您对奴婢的一份恩情。这点伤不算什么。”

  李邵修冷哼一声,觉得她实在是泛滥爱意:“你谁也觉得可怜。山里的鹿可怜,丫鬟可怜,你那婆母也可怜,只有我最不可怜。”

  小双斥责那个上茶的丫鬟:“你毛手毛脚的,别在内室伺候了,去院子里吧。”

  江柔安看他一脸沉闷样子就想笑:“夫君,你有什么好可怜的?你是有身份的王爷,吃得饱穿的暖,住着这么大的屋子,还有什么好可怜的。”

  江柔安哪里知道李邵修心中兜兜转转,直言道:“你别把我榻子弄湿了,今天刚换的苏绣呢,可贵了。要是弄湿了,还得换一套新的。”

  门被关上,江柔安撩帘子走进来,把汤羹推到李邵修面前,道:“就是刚才那个小丫头。心思灵敏,手脚勤快,那会儿还替我挡了热水,手都被烫伤了。”

  许多年前发生的事,或许也是随意的举动,她早就忘了。江柔安明白了巧玉的心思,给她上了药,重新包扎了伤口。为了证明自己忠心,巧玉恨不得把自己的心掏出来报答。

  江柔安微诧,隔着帘子:“我怎么对你不上心了?”

  巧玉不好意思让江柔安亲手上药,忙往后退。江柔安叹气:“你这伤是替我受的。怎得,我给你上药都不行吗?”

  江柔安嗔他:“你别揉。”

  这么一件小事,李邵修并没有往心里走。

  听她这么说,李邵修才觉得她有些良心,怕是关心他身上潮湿容易生病。

  “你这几天就别干活了,先回去好好养一养。”

  “你…怎么又这样了啊。我还没有沐浴…”

  “没事。我不在乎。”

  “夫人这样才香。让我亲一亲…”

  帘子里掩盖着,床榻便慢悠悠摇晃起来。不同于往日轻柔似水,这次颇有些激烈,仿佛是某人存了心,生了闷气,要把对方弄得几天下不来床。

  外头天还没擦黑,几个婆子丫鬟从廊前经过,边道:“今日小厨房里采买的菜品是新鲜。”

  “是啊。这江鱼都是刚钓上来的,夫人喜欢吃新鲜的,正好。以后就往南街那块儿买。”

  是小厨房里的婆子。经过走廊,外面说话的声音竟然如此清晰。这样不隔音吗?那里面的声音,外面是不是全都能听见呢。

  江柔安死死咬着唇,脑袋埋在被褥里。发尾早就被颠的散乱了,黏在脊背。

  她早就被拿捏了七寸,柔软的珍珠露出来,蚌壳里的软肉缓缓流出液体。

  偏偏不允许不发出声音,那人咬她:“叫出来。”

  江柔安想,她才不叫呢。那像什么样子?她在夜晚中听见过野猫交/合发春的叫声,吓人的紧,难道她也要这么叫吗?岂不是外面的人都听见了。

  江柔安和他抵抗:“不。…还有人。”

  “他们都是聋的。”

  “要是换一个没人的地方,才叫么?”

  “没人…没人也不叫。”

  好讨厌。夏日夜晚很热,他一靠近,就更热了。窗外的蝉鸣声音此起彼伏,忽高忽低。

  “唔。”她眼睛含了雾气。看着窗外冷清的月亮,月光渗进来。夏日夜里忽凉忽热,前几天明明很凉,后来又热起来。

  热的她浑身发抖。

  那人低声逼问:“你说,我可不可怜。”

  怎么到这时候了,他还说这话呢。江柔安本来不想回答。

  后来又道。

  “可怜,可怜…”

  “我哪里可怜?”

  跌跌撞撞。到了案几。

  他倒是还穿着寝衣,半块精壮的胸膛露着。她却可怜兮兮的什么都没穿。

  江柔安捂住眼睛,微张着嘴呼吸。

  “我不知道…”

  “你不知道?刚刚是怎么说的?是不是我的妻子对我不够上心?”他逼问。

  “是。是。”

  “那我能得到妻子的怜悯吗。”

  “可以,可以的…”

  “你别可怜什么劳子丫鬟,可怜你那半路杀出来的婆母,你记住,你最应该可怜谁?最应该爱谁?说。”

  “最应该爱夫君…最可怜夫君。”

  “这才对。乖宝贝儿。这是夫君奖励你的。都吃了。”

  月亮笼罩在二人身上。

  交叠连接成一体的影子映在屏风上。

  似乎是起了风,把影子吹得也晃动起来。

  江柔安失了力气,闭着眼,在心里偷偷骂他。

  灯笼猝而灭了。已经到了夜中。李邵修搂着怀里睡着的人儿,给她擦干了身体,丝毫不再掩盖眼底的占有欲,搂着她。

  月光清亮,照出他肮脏的心思。

  他真想把她锁在屋子里,谁也看不见,只能看见他一个人,只能在他怀里哭着,只能乖乖柔柔的唤他夫君,让他轻一些。

  哭泣有时候并不能换来怜悯,反而有时候会更不受控制。内心深处.欲.望被激发,丝毫不收敛的全然送给她。

  又白又嫩的人儿,浑身软的像豆腐。

  只挨着他欺负,浑身发着抖,到最后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。哭的眼儿也红,嘴也红,浑身都是粉红的。

  他真是爱她。

  爱极了。

  非得让她满心满眼全都是自己才心满意足。旁人一概不许占她的心思。

  话本子有那么好听吗?竟然把她的神思都勾走。往常在他怀里缩着写字的时候,还时不时的回过头和他亲吻几下,那个叫什么巧玉的一来,不过是讲了几个话本而已,就把她迷成了那样。

  明天就把那个什么巧玉调走。竟然还打扰他们两个写字。

  忠仆府里有的是,不用光只凸显一个丫鬟出来,仗着自己会写市井手段就来主子前卖弄。

  李邵修眸色深沉。

  若是那个叫巧玉的是个男子,早就一刀杀了。

  江柔安浑身弄得发软,想扯过来被子盖上。她本就生的白,乌黑的发丝黏在颈侧,美的惊心动魄,嫣红的唇微胀着,上面清晰的几个齿印子。

  他的心被羽毛挠了一下,轻飘忽悠,痒的很,怎么挠都不解。于是将她的唇含进嘴里。

  江柔安微微还迷糊着有些意识,软绵绵的推他:“不要。”

  她双颊晕着红,娇柔的止不住喘,弱不禁风的胳膊还妄想推开他。

  李邵修不会让她如愿。

  他哄她:“冷么?冷就抱紧一些。”

  江柔安咬着唇:“我要盖被子。”

  才不要叫他搂着。

  那东西还在她身体里。她又推搡他:“你出去。”

  李邵修生的高,能完完整整把人困在怀里,大掌轻而易举握住了她的手腕,不止的落下吻:“被子被弄湿了。不能盖了。”

  江柔安被他粗沉的呼吸弄得脸发燥。

  他怎么能这样呀。

  可是自己明明好困。

  江柔安眼皮子睁不开了,求他:“我想睡了。”

  “睡吧。我伺候你。把你伺候的浑身上下舒服了,你也就不会再生病。”

  江柔安别过眼,他那哪里是伺候自己?分明是占自己的便宜。

  可这拔步床这么小的一寸天地,任她再怎么缩,怎么躲,都逃不了。

  坏透了。

  她只能揪着帘子,那帘子是深红色,大婚那日换的新的,被洗的崭新。双手无力的撑着枕头,连伸出脚来踹他的力气都没有。

  情浓不止,花好月圆。紧闭着的窗透过来几丝月影,照着拔步床的金钩子,折射出半缕光线。夜还漫长。

  ———

  “你说什么?元太妃住到信王府里了?哟,我倒是没成想,元太妃竟然还活着呢。”

  太后已然不再掩饰。她盯着月亮:“元太妃倒是痴情的。自从先帝下葬,便自请去寺庙清修。她以前那样对待信王,信王竟然还让她住到府里?”

  大宫女接话:“听说是没法子了。元太妃无路可走,求了信王王妃。信王王妃有个心软的好处,在信王与元太妃母子二人之中调和。”

  寿安宫前的枯树树叶飘落。言帝病重,现如今只靠药吊着最后一口气。

  太后愈发着急起来:“随哀家明日去信王府上看看。我倒不信,信王中的毒箭,到如今还没有发作么?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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