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5对峙,受挫的千代_从宇智波开始的天与暴君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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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05对峙,受挫的千代

  韩灿宇辗转反侧地睡不着,有一个念头突然在他的心里萌生出来----他要做生意赚钱!

  他知道,妈妈一个人的工资养活一家五口人,顶多是填饱肚子,有时也会捉襟见肘,入不敷出。他想,弟弟妹妹一天天长大,需要花钱的地方越来越多,除了必要的吃饭穿衣,要想提高生活品质,很难、很难,难于上青天!

  他把自己家里能用来卖了赚钱的东西,从头到尾都想了一遍,想来想去,他想到了“给牡契”(泡菜)。

  玄卓善家的菜窖里,有几大缸酿制好的“给牡契”,味道特别好,周围邻居隔三差五地就来要一、两棵回家吃,吃过的人都竖起大拇指称赞,说:“好吃,真好吃,从来没吃过这么好吃的咸菜!”

  韩灿宇想,这是妈妈的手艺,手艺是可以用来赚钱的。

  第二天早上,韩灿宇对玄卓善说:“妈妈,下次赶大集,我去卖辣白菜吧,可以用赚到的钱买运动服。”

  玄卓善听了这话,笑着直摇头。

  上学的时候,他把这个想法跟刘树民说了。

  刘树民想了一下,说:“下次大集,不一定是礼拜天啊,咱们得上学呀。”

  韩灿宇说:“是呀,如果不是礼拜天,就没地方去卖了。”

  刘树民说:“我有一个地方,咱可以考虑一下。”

  韩灿宇问:“哪儿?”

  刘树民说:“纺织厂门口。”

  “纺织厂门口?”韩灿宇又问。

  刘树民说:“对,纺织厂门口。我每天放学都从那路过,看到那出来进去的人可多了,门口还有一个卖菜的小市场。”

  韩灿宇说:“能卖出去吗?”

  刘树民说:“要不咱们试试呢?先少拿几棵,如果能卖出去,再说。”

  这天放学以后,刘树民和韩灿宇没有到篮球场打篮球,他们用自行车载着一大桶辣白菜,来到了纺织厂门口。

  他俩把桶抬下来,放到卖菜的人旁边。

  刘树民问韩灿宇:“咱卖多少钱一棵?”

  韩灿宇摇了摇头,说:“这个我也没想过,不知道一棵能值多少钱。”

  “你家以前没卖过?”刘树民又问了一句。

  韩灿宇说:“没卖过,我在大集上也从来没见过有卖的。”

  刘树民说:“那怎么卖呀?”

  韩灿宇想了半天,说:“要不咱先算一下成本,然后加上手工的钱。”

  刘树民说:“这样卖的话,挣的就是人工的辛苦费,应该再加上自行车的磨损费、咱们的时间,才算是赚到的钱。”

  韩灿宇问:“咱们的时间?”

  刘树民说:“如果要算成本的话,时间得算进去。”

  韩灿宇想了想,就:“嗯,我想起来了,我在尹老师家看过一本书,上面说到过‘时间成本’。对,时间是有价值的,得算进去。”

  刘树民说:“嗯,我到那边跟卖白菜的人问一下,看看他们大白菜卖多少钱一棵。”

  韩灿宇说:“除了白菜,还有辣椒面、盐、白糖什么的。”

  刘树民说:“嗯,你把这些估算一下。”

  他俩算了半天,估算出了一个价位,觉得比较合理,就掀开了桶盖,开始叫卖。

  纺织厂因为赶活儿,工人实行的是“三班倒”工作制----人歇机器不停。就是一天24小时,工人分白班、二班、三班三个班次工作,每个班次工作时间是8小时。

  白班是早上8点到下午4点;二班是下午4点到半夜12点;三班是半夜12点到明天早上8点。

  这时候正是纺织厂白班下班,二班上班的时间。工人有下班回家的,还有赶着来上二班的,门口人来人往。

  纺织厂白班有食堂,工人中午在食堂吃饭;二班和三班没有食堂,工人需要自己带饭。二班的工人上班路过菜摊,经常顺便买根黄瓜、买个咸鸭蛋当菜;白班下班的工人回家路过菜摊,差不多也都要顺便买点菜。所以,纺织厂门口就自发的形成了这么一个小市场。

  看见上下班的人群走过来,刘树民和韩灿宇站在辣白菜桶旁边叫着:“正宗高丽‘给牡契’了,尝一尝,好吃再买……”

  上二班的有人想买,一看是整棵整棵的卖,就摇摇头,说太大了,一顿吃不了;下白班的也有人想买,又没带家把什,空着两手没法拿带着汤、淌着水的辣白菜。

  眼瞅着上、下班的人快走光了,韩灿宇和刘树民还没有开张,急得都快要哭了。

  就在他俩垂头丧气想收摊儿往回走的时候,一个中年男人骑着自行车从厂大门出来。韩灿宇把最后的希望寄托在这上最后出来的人身上了,就冲着他叫卖到:“给牡契,正宗的高丽给牡契!”

  中年男人把车骑到他们的前面停下车,转身把车子支好,走过来用手撕了一片辣白菜,放到嘴里品尝,他嚼了又嚼,品了又品,然后抬起头问:“正宗的?”

  韩灿宇马上回答:“正宗的。”那个男人又问:“是朝鲜族阿支妈妮腌的?”

  韩灿宇马上用朝鲜语说:“是,我妈妈腌的。”

  那人问“你是朝鲜族?”

  韩灿宇说:“我爸爸是山东人,我妈妈是朝鲜族。”

  那人把手擦了擦,回身推起自行车,对他俩说:“把桶带上,跟我走。”说着,调回头来往纺织厂院里走。

  韩灿宇和刘树民一下子愣住了,他们不知所措地呆在那里。

  中年男人回头看他俩原地没动,就说:“咋的了?走啊,跟我走啊!”

  韩灿宇和刘树民一边推着车子跟他往前走,一边想,这个人为什么不回家,为什么往厂里走?

  走到厂里的一处平房,中年男人说:“抬进来。”

  他俩把桶从车后坐上抬下来,跟着中年男人进了屋。

  一进屋他俩就明白了,这是纺织厂的职工食堂。他俩的心里顿时就乐开花了,互相看了一眼,他们看到对方的眼里都流露出了灿烂的光芒。

  原来,这个中年男人是纺织厂的食堂管理员,他每天都要采购中午食堂用的菜,也包括咸菜。今天正好遇到了韩灿宇和刘树民在那卖辣白菜,顺便就尝了一下,觉得特别好吃。

  中年男人问韩灿宇:“小伙子,你家姓什么?”

  韩灿宇说:“姓韩。”

  中年男人说:“知道了,姓韩哈。行,要是明天工人觉得好吃的话,以后你就往这送吧。”

  韩灿宇激动地说:“谢谢叔叔。”说着,韩灿宇给管理员行了个礼。

  中年男人说:“嗬,小伙子还挺有礼貌。”

  刘树民马上问:“叔叔,那下次我们什么时候来?”

  中年男人想了一下,说,“明天下午,哦,明天中午吧,午饭以后你们来一趟,我得看看工人们爱吃不,光我说好吃不行,得大家说好吃才行,是不是?”

  回到家里,韩灿宇把卖辣白菜的事跟玄卓善说了,玄卓善听完整个人都惊呆了,她从来没有想过辣白菜也能卖钱,她家菜窖里的几大缸辣白菜,哪个邻居来了都是成棵成棵地随便拿,吃完了还来拿……

  韩灿宇把卖辣白菜的钱如数交给了玄卓善,玄卓善算了一下成本,对灿宇说:“还真是,确实是能赚到钱。”

  第二天,韩灿宇和刘树民来到纺织厂,找到了食堂管理员,管理员说:“嗯,大家反响不错,这样吧,以后呢,你们每周一、三、五来,送两桶。”

  刘树民问:“我们几点送来?”

  管理员说:“午饭之前,几点都行。”

  刘树民看看韩灿宇,韩灿宇说:“叔叔,我们是学生,上午没有时间,得上课。每天下午放学以后,哦,对了,就是昨天那个时候,您看行吗?”

  管理员想了一下,说:“哦,你们是学生啊?行吧,就可着你们的时间吧,每周一、三、五下午四点。”

  韩灿宇和刘树民高高兴兴地往回走,韩灿宇突然说:“那咱们每周二、四、六干什么?”

  他俩对视了一下,过了一会儿,他们异口同声地说:“到被服厂去!”

  刘树民说:“被服厂人多,他们大部分都是带着一家老小来的,肯定能卖出去。”

  韩灿宇说:“咱们直接去找食堂管理员。”

  玄卓善没想到,两个孩子给她联系成了两个工厂职工食堂的辣白菜生意。

  两个工厂的职工食堂辣白菜的需求量挺大,而且辣白菜需要酿制、发酵,有一定的周期。玄卓善需要不断地腌制新菜。

  她每天起早贪黑,趁着抗美和必胜睡觉的时间腌菜,有的时候一忙就忙到半夜。韩灿宇要帮她,玄卓善从来都不让他伸手,说“去学习吧,这不是男孩子干的活。”

  不到一个月的时间,玄卓善的手里就有了足够买两套运动服的钱,她把钱交到灿宇的手上。

  韩灿宇拿着钱说:“妈妈,是刘树民一直在帮我们家,我想和他分享。”

  玄卓善笑着点点头,说:“灿宇说的对,妈妈也是这个意思,去和好朋友分享吧。”

  韩灿宇和刘树民商量,用这笔钱买什么好。

  刘树民说:“这可不光是咱俩赚的,这大部分是你家原来腌的菜,还有,主要靠的是你妈妈的手艺,可以说这钱都是玄姨挣的。”

  韩灿宇说:“嗯,我也知道。但是我妈妈说了,第一次赚到钱,她想让咱俩分享。这些钱咱俩一人一半,平分秋色,咱买运动服去,以后打球的时候,咱就可以穿上专业的服装,自由自在的,想怎么跑就怎么跑;想跳多高,就跳多高了,多好!”

  刘树民说:“我只想帮你,没想跟你平分秋色。”

  韩灿宇说:“我知道。但是,和好朋友分享劳动成果,是一种快乐,你不觉得吗,刘树民同志?请让我享受这种快乐吧,好不好?”

  刘树民一听,当然很高兴,他幽默地伸出了右手,对韩灿宇说:“是的,韩灿宇同志!我允许你跟你的好朋友刘树民同志一起分享你的快乐!”说完,他跟韩灿宇紧紧地握起了手。

  礼拜天的时候,韩灿宇和刘树民一大早就骑自行车来到县城,他们在县城转来转去,掂量着手里的钱能买什么样的运动服。

  刘树民说:“要是买便宜的,咱俩都能一人买一套;要是买质量好的,每个人只能买一件。”

  韩灿宇摇了摇头,说:“不买便宜的,便宜没好货,好货不便宜。”

  刘树民也说:“对,不买便宜的,便宜的质量不行,洗几水就变形了,不划算。”

  他们来到百货公司卖运动用品的柜台前,他俩一下就被一双球鞋吸引住了。

  韩灿宇说:“真白呀,这要是穿上打球,老带劲儿了!”

  刘树民也说:“嗯那,不光是好看,肯定得老舒服了。”

  这时,一个女服务员从那边走过来,问:“你们想买‘回力鞋’?”

  韩灿宇和刘树民都没听明白,就问:“什么鞋?”

  女服务员说:“‘回力鞋’呀,怎么了,你们俩刚才不是要买这双鞋的吗?”

  韩灿宇问:“‘回力鞋’是什么意思?”

  刘树民也问:“是鞋的性能还是什么?”

  女服务员笑了,说:“原来你们不知道呀,这是它的名字,它的名字叫‘回力’。”

  他俩异口同声地问:“鞋还有名字?”

  女服务员看韩灿宇和刘树民吃惊的样子,觉得好笑,就想再捉弄一下他俩,就说:“有啊,就像你们有名字一样,它也有名字。它姓‘回’,单名一个‘力’字,大家都叫它‘回力’。”说完,女服务员哈哈大笑起来。

  韩灿宇并不觉得好笑,他看了一眼自己脚上的鞋,好奇地问:“姐姐,每双鞋都有名字吗?”

  女服务员听韩灿宇这么问,笑得更厉害了,说:“这是名牌!‘回力’牌,上海产的名牌篮球鞋,打篮球穿的,可不是你们脚上穿的黄胶鞋。知道了吗两个小土包子。”

  韩灿宇和刘树民被说得满脸通红,他俩站在柜台外面,心里迅速地筛出了这样几个词:上海、名牌、回力鞋。

  看着那双雪白的“回力鞋”,韩灿宇和刘树民心想,不愧是上海产的名牌鞋,确实比黄胶鞋带劲多了----要是能买这样一双鞋,该多好呀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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